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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荣深长老

我出生在一个拜祖先及拜观音的大家庭。自小喜爱科学。我相信既然人的智慧因着科学的研究日益增长,宗教必然要被科学淹没。人必须挣脱宗教的束搏,才能改造社会,战胜大自然。少年时,我更热衷於无神论,进化论,唯物论,唯物辩证法。我相信人定胜天。在大学期间常与基督徒辩论,劝他们放弃不合理性的信仰。

1983年,妻子在怀胎七月时,因为血压高而陷入半昏迷状态。医生只好剖腹取婴。孩子的生存的机率少过30%。记得那晚,我守候在竹脚医院的产房外。半夜了,天花板上的白灯呆板地照着空荡荡的走廊。那扇玻璃门冷酷无情地把我和世界隔开。偶尔有护士走动,但我似乎并不存在。手术后几个小时,妻子还不能从麻醉药中苏醒过来。血压也不降。她会就此不醒吗? 医生不是说怀孕一中止,血压必下降吗? 无助的我,心中只有一个依靠:那不是医生,不是朋友,不是亲戚--是我所不认识的神。他显然正陪伴着我的焦虑,细听我心中不由自主的祷告。妻子昏迷了50多个钟头。

清晨,大学的基督徒同学以温暖的手递过一张小卡片。上面印的是

 

『应当一无挂虑,只要凡事借着祷告、祈求和感谢,将你们所要的告诉神。神所赐出人意外的平安,必在基督耶稣里保守你们的心怀意念腓力比书4:6-7

     

 

这张卡片成了我平安的源泉,21年来不曾离开我的口袋。患难中所享有的平安是多么可贵。那平安是从里面来的。里面的平安又是从那里来的呢? 其中奥秘和那卡片上的经文,催促着我重新思想人生的意义。

妻子渐渐苏醒。问起孩子时,我告诉她孩子在育婴箱里,不能抱来给她看。她不开口,不点头,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。她因为昏迷太久,行动和进食只在我的盼望中。直到竹脚医院要将她转去中央医院时,有爱心的护士们让她到育婴室里看小宝宝。妻子不但看到了孩子,还摸了他的小脸。他只有一公斤重,那小动作却是那么可爱。妻子的笑容在憔悴的脸庞中显得异常灿烂。

下午,在中央医院的肾脏专科病房里,她竟然坐起来吃粥。她很努力地吃,很努力地吃,我心酸地看着。几天后出院,我们携手去竹脚看那正在育婴箱里独自奋斗的孩子。70天后,孩子终于可以回家了。一切几乎恢复正常,只是我的生活中多了祷告和祈求,那是我和妻子之间唯一的秘密。

1986年,同事带我去参加一个布道会。讲员触动了我内心的困境。我明明知道人世间有数不尽的问题是人不可能掌控的。人定胜天的信仰是人脆弱的奢侈品。我的良知需要神。我终于接受了耶稣。

可是,妻子却不能接受。她以冷战相对。我因此没有参加教会。在12年的漫长岁月里,常常默默祷告。我努力遵守圣经的教导,全心全意爱我那需要救恩的妻子和两个儿子。妻子终于在1998年接受主耶稣。我那早产的孩子也已经完成国民服役,在大学念书。全家也已经受洗加入教会。现在我们全家以圣经的教导互相勉励。我们已经寻着生命真正的意义。